SIDE：JUN MATSUMOTO
(6)
五個大男孩的同居生活看似步上軌道似乎又沒有，潤還是一個人看家的時間多。
清晨返家時撞見過幾次翔和智，和也和雅紀嘴裡咬著吐司拖著書包正要出家門忙碌身影。風一般踩著單車瞬間竄入大街小巷，連和他好好說句再見都來不及。
要不是慢慢變得雜亂的客廳、茶几下面堆滿大家開夜車時必須要吃的大量零食囤積的好幾箱泡麵，擺在浴缸裡智熬夜趕作業沒能來得及刷洗的水彩筆和調色盤，以及雅紀全家到青森旅遊寄過來，現在被儲藏在冰箱蔬果櫃裡的一大袋蘋果，潤還真沒有和別人在一起住的生活實感。
通常回到家的時候大家還睡著，醒來的時候一個個就全都不在了。
雅紀、翔、智一個禮拜有三天是早上八點的課，和也開店班總是更早就已經出門。
就伸個懶腰，潤會自己下廚做點簡單的飯來吃。因為起床通常是下午，所以早午餐就一併解決了。接著開始餵家裡的各種動物，柴犬呀倉鼠呀兔子呀烏龜呀。
烏龜是他養的，在玻璃缸裡，緩慢地爬行。
天氣好的時候把窗簾拉開搬到客廳的窗台上讓牠們做做日光浴。
雖然有三隻但全都叫烏龜甚至不分ABC，正確的說，是潤根本分不出差別。
覺得兔子老關在籠裡也挺可憐，就把牠也抱出來放在茶几上。
茶几是石頭材質，小兔子會因為肚子涼涼而蠕來蠕去，末了因為懶惰還是乖乖窩著瞇起眼睛；把雅紀的小翔也捧出來放在手心裡，總是一臉懼怕的樣子搞得潤超想扁牠。倉鼠小翔一開始對龐然大物也就是兔子小雅同學感到輕微惶恐，可一旦識破這龐然大物其實懶洋洋且毫無殺傷力也就開始得寸進尺把對方當成一座毛毛山開始玩攀岩遊戲。小雅這只兔子和那個與他有同樣名字的傢伙一樣是個沒脾氣的呆子，總是輕易地讓小翔鑽到牠溫暖的肚皮底下去。
有一次潤早上有事出門本來想下午應該可以回得來可是事情拖遲了，回家的路上開始急著滿腦子都在想那一窩小狗小兔小老鼠小烏龜不會餓死吧。從地鐵站跑出來的時候又想媽的他幹麼像個寵物店老闆一樣擔心東擔心西啊NINO也就算了姑且還是婆婆的狗烏龜也好歹是自己的總要湊合著照顧下問題小雅小翔干他屁事？想是這樣想還是加緊腳步。結果掏了鑰匙開門就看見在冰箱前面看見睡成一團的小翔小雅和用尾巴把牠們捲著的NINO以及地上的蔬菜殘渣這不思議景象。
肯定是NINO從櫃子上銜了飼料把小雅和小翔的籠子咬開了讓他們出來吃飯吧。
晚上沒班大家都回來的時候潤這麼說著。和也在廚房擎著料理筷子說是不是名字裡有二的注定都要伺候那名字裡有雅的啊可惡耶雅紀就摸著鼻子笑，和也說你笑屁！雅紀說我只是覺得那個樣子很可愛嘛……睡成一團的小雅小翔和NINO。
潤聽見和也壓著嗓子說NINO這白痴幹麼把小翔放出來啊讓牠餓死不是恰好，就小聲說和也別罵自己嘛你不也是NINO嗎然後偏頭躲開朝他暴投過來的雞蛋殼。
翔坐在餐桌旁邊看報紙邊笑，和也再度惱怒說櫻井翔你笑屁！
對方眨著閃亮亮大眼睛一臉無辜地搖搖手裡的報紙說這篇社論真的很好笑咩…
智帶著深深的眼袋貧血樣地從房裡爬出來。
「你作業做完了？」潤問。
那邊智完全講不出話只是抖著雙手比了個YA，美術系的期中期末總是非常驚人。
「飯要好了，再等一等。」和也從廚房裡這麼說道。
雅紀把智按到沙發上很認真地給他按摩起來，翔坐在餐桌邊讀報邊摸NINO的頭。看著這般景象潤想他們是不是上輩子或者上上輩子就是五個人這麼著，否則現在怎麼會連磨合期都沒有就這麼理所當然產生了一套自然而然的相處模式。
和也對翔依然很冷淡甚至會假裝忽略他，翔也很釋然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壓根不知自己是始作俑者的相葉雅紀則繼續無知地和翔天南地北扯東扯西。
潤有時會看見和也一閃而過的古怪表情。
有天下午雅紀沒課潤問他這個家裡現在最喜歡誰。雅紀想也沒想就回答，小和。
「那第二喜歡的呢？」潤擦著盤子問他。
「……嗯……」雅紀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翔吧。」
潤摔了一個盤子到水槽裡破了罵了聲肯。
他不敢相信憑他們多年的情誼居然讓他輸給一個對方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
「翔很溫柔，才不像小潤老是用臭臉凶我。」雅紀嘟起嘴。
潤想自己從剛剛到現在都在幹麼啊？中午和也沒回來只好他來燒飯又怕雅紀無聊陪他抬槓餐後還得收拾結果卻換來一個這樣差勁的評價他不想活了但死之前也要把這沒心沒肝沒肺的傢伙給掐死！暴走畫面在潤的腦中浮現時雅紀又說。
而且翔有時會教我唸書。
……我都不知道經濟系和獸醫系有共同科目。潤冷笑並且嗤之以鼻。
他說書不是抓來就背的，要先看過一遍知道到底都講什麼才背細節…
帶點夢囈般的口吻。潤看著那痴傻的眼神說雅紀你是不是很崇拜翔？
雅紀點點頭說是哦。然後突然臉紅起來。我很憧憬像翔那樣的人。
潤是被雅紀的敲門聲吵醒的。他今天四點回家五點睡著而現在才早上九點。
雅紀說餓了，潤忍無可忍地怒瞪了他一眼。
我不大會燒飯……只會煮泡麵，可早餐沒人在吃泡麵……
那烤吐司總會吧？那裡有烤麵包機，冰箱裡有果醬奶油和牛奶，蛋在櫃子裡。
人家想吃白飯和味噌湯
米在冰箱的蔬菜櫃裡味噌在右手邊的架子上湯料家裡沒有去便利商店買晚安。
可我不會煮……小和不太讓我進廚房……
青筋從額頭邊慢慢浮起來。這話該早點說你是BAKA嗎！
講出來就發現自己說了傻話，相葉雅紀是BAKA這件事有誰不明瞭啊！
……平時小和會把早飯燒好了才出門……潤都在睡覺所以都不知道吧……
╬ ╬ ╬……推開在旁邊淚眼汪汪的雅紀潤吼了一聲撓撓頭髮出門買豆腐去鳥。
燒好了雅紀也吃過了碗留著下午洗他應該可以去睡覺，雅紀卻挨過來說很無聊。
硬是擠到他房裡東看西看，最後看見那烏龜。立刻暴衝過去把鼻尖貼著水族箱。
「小潤居然還養著這烏龜！」
「不是我愛養是牠們不死！」不僅如此還給老子越來越茁壯真的很令人憤慨！
「小和看到了一定很開心！」
「所以不要告訴他，我一看到他爽我就鬱悶！」
潤想起自己生日時從和也那裡收到五隻烏龜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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