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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夠了……」穿著打刀班制服的和泉守兼定在飯廳角落縮成小小的一團。  

「喂!你們!」堀川國廣快步走向打刀桌旁,雙手插腰生氣地說。

「堀川,你想幹嘛?暗殺和偷襲在搶菜這件事上可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兄弟,不要吵架……你這麼想要炸蝦的話,我的給你。」山姥切國廣難得開口,他誠懇地端起菜盤,堅定地凝視著堀川國廣。

「謝謝你,山姥切,但我不是來要菜的。」堀川國廣摸摸山姥切的頭,怒視原主是沖田總司的那兩把刀如其主腹黑打刀:「安定君、清光君,可以請你們在學校的時候不要一直欺負兼桑嗎?兼桑雖然又強又美又可愛,但心靈其實很脆弱,你們就不能稍微體諒一下被降級的同學的心情嗎?」

「喂,脇差班的,你的教室明明就在樓下的樓下,沒看到的事情麻煩不要亂講。」加州清光不滿地說。

「就是說啊,雖然加州清光是個醜八怪。但我根本就不屑欺負和泉守。」大和守安定舉起筷子:「因為從他還是土方先生的刀的時候,我就已經欺負他欺負到膩了。」

「說別人是醜八怪的人,自己才是醜八怪。總之我們真的沒欺負和泉守,也永遠不會懂得非洲熟齡偶像天團成員變成非洲少女偶像天團成員的心情。」

「太好了,醜八怪終於承認自己是醜八怪了,我還擔心要是醜八怪一直不知道自己是醜八怪,誤以為自己跟高中女生一樣可愛該怎麼辦呢。沒錯,我們光是要孤立大俱利伽羅,和訓練同田貫正國表演把樹葉變成金幣的魔術,就已經忙不過來了。」

「大和守安定,你跟我出來,我們打一架。」

「不好意思,我在吃飯,請你自己去撞牆。」

「能孤立我的只有我自己,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意思跟你們混熟,讓我一個人出生,一個人死去。死在哪裡,由我自己來決定。」大俱利伽羅端著飯碗,捧著菜盤,陰沉離開了打刀的餐桌。和泉守對角線的那個角落也漸漸暗了下來。

 

同田貫不在乎被降級,反正「同田貫」本來就是系列刀的統稱,他可以是短刀,也可以是打刀,更可以是太刀,必要的時候,他還可以是水果刀。樸實剛健,功能俱全,他正是同田貫一系列的驕傲。刀,實用才是最重要的,管他什麼美術價值,管他什麼稱號,管他是不是會在迎新的時候被邪惡打刀逼迫表演狸貓換錢術。

 

和泉守在角落,默默流著眼淚。他想起當它還是一把太刀的時候。

 

那時,他身邊都是一群高齡長者,他就像個備受期待的可愛孫子,受到眾爺爺的疼愛。那個時候是多麼幸福,多麼快樂,多麼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一把流行好刃。

現在,他變成了一把打刀,雖然依舊又強又美,外表依然凌駕所有線上偶像,然而,他完全無法適應插班生活。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降級,偏偏心智年齡又很不幸地退回成和降級班同學一樣幼稚,然而更不幸的是,他的學業成績完全不受影響,仍然維持太刀的等級,這使他成了一個格格不入的資優生。這種不合理的設定,使得他飽受排擠。

他甚至感覺,自己現在的情況,就像一個巨大的靈魂,硬被塞進過小的容器,使得他隨時都要勃發,隨時都會爆炸,哪怕其實他的身高,根本就沒縮短一分一毫。

 

越是說不想跟別人混熟的人,通常都最容易跟別人混熟,更何況打刀班上還有一個和大俱利伽羅屬性相似的山姥切國廣。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組成了「沒有意思和你們混熟,像我們這樣的打刀怎樣都好」二人組,名字明明那麼拗口,居然還蠻受短刀學弟、校狗校貓、甚至校長的歡迎。

同田貫則以狸貓屬性+不良為賣點,被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認為他樸實剛健,感覺很有誠意的外表極具詐騙潛力,兩人正在用心栽培他成為新一代金光黨。最近每天都去短刀班上謊稱只要給他樹葉,他就能幫你變成錢,但想看這個魔術,要先收三百元。結果被博多藤四郎識破箇中伎倆,要求加盟,現在事業做得大得不得了。

 

和泉守兼定覺得自己像個過氣偶像,大齡中學生,寂寞的高嶺之花,根本沒有願意來高攀他的刀。不只如此,看他每天閒得發慌,陸奧守就把他叫出來,每天嚴格訓練他成為一個優良投石兵。想當年他還是一把太刀的時候,根本沒把陸奧守這顆番薯放在眼裏,然而現在,他成了他的長官,日日夜夜鞭策他練習。

他早也投、晚也投,投累了還是要投。他的刀生,除了除了投石,似乎已經沒有其他事好作。漸漸他的周邊從偶像商店撤下,變成福袋裏的一個品項,都已經這樣了,卻還是乏刀問津。

他悲傷、他苦情、他憂鬱、他寂寥,有如等不到大包平實裝的太爺爺鶯丸友成。

 

「兼桑,打起精神來,不多久我們就能合體,二刀開眼了耶,這是營運組的善意,你不要這麼難過嘛,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喔。」

「是啊和泉守殿!」不知道什麼時候跪在一旁的山伏國廣臉上掛著兩行熱淚:「拙僧即使向七夕竹數度許願想變打刀,卻怎樣都變不成!」

「兄弟!」

「堀川!」

「還有我……」山姥切爬過去和他的兄弟抱成一團。

 

「嗚……嗚……」說是說降級,可是其實外表和數值都沒有變化,變化的只有心靈。和泉守兼定變得多愁善感,從青年的心境,回到了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少女妙齡。

「兼桑……」堀川一度深陷兄弟情誼,差點忘了他本來是在安慰和泉守兼定。

「別管我,讓我一個人……」

「雖然不太歡迎,但還是很高興你加入我們孤獨的陣營。」山姥切誠懇地說。

「嗚嗚嗚嗚嗚嗚嗚!」

「兼桑!」堀川國廣伸出手,但他只搆到和泉守羽織的邊邊。

 

 

 

和泉守兼定在走廊上跑啊跑,跑啊跑,跑啊跑,然後咚地撞上了某把刀。

「哎呀,這不是和泉守嗎?」

「……爺爺!!!」

當看見眼睛裏的新月變成一個問號的三日月的臉,和泉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爺爺還在奇怪和泉守今天為什麼沒有來用餐呢。」

「我已經變成打刀了,所以不能去太刀那一桌吃飯。」和泉守抽抽噎噎地說。

「反正菜都一樣,在哪裏吃也無所謂。」

「但我就不能撿你們剩下的炸蝦了。」

「說得也是。畢竟我們年紀大了,不像你都不需要擔心三酸甘油脂的問題。」

「而且也不能跟你們一起睡了。」

「打刀很多把,房間又比較小,一定很擠吧。」

「說實話,太刀的房間雖然比較大,但是你們的睡相好差,在打刀房我睡得還比較舒服一點。」

「哈哈哈。」三日月抬袖笑了起來:「甚好,甚好,本來還擔心和泉守會不適應,看來是爺爺多慮了。不過,看你的體型,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寄宿的肉體沒有改變,就只是刀種變成打刀……呀!爺爺!你幹什麼啊!?」

和泉守尖叫,因為三日月忽然摟了他一下。

「嗯……腰好像細了點?」

「是因為我都沒法撿你們剩下的菜吃吧?」

「聲線也高了些。」

「還不是被你嚇的!」

「嗯……」三日月放開他,然後用雙手扣著他的肩膀,歪過腦袋,「應該還有什麼改變了的地方噢,只是和泉守自己不曉得。」

「咦,不會吧……?」和泉守抬起手。系統更新之後,這幾天洗澡,他都有特別注意自己有沒有像一期一振一樣被磨短任何奇怪的地方,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讓爺爺幫你看看吧?」

「咦?爺爺還會幫刀做檢查啊?」和泉守被三日月牽著手站起來,「我一直以為只有藥研才對刀體有點研究呢。」

「哈哈哈,和泉守喲,不管是人還是刀,只要活得夠久,就能知道很多事。你還是把年輕的刀,今後爺爺會把知道的事情都教給你的。」

「咦?真的嗎?」和泉守高興地說。

「從太刀變成打刀之後,和泉守也變得坦率了呢。」三日月笑著摸了摸其實和他身高差不多高的和泉守的頭。

 

 

 

 

「喂,為什麼房間不能進啊!」鶴丸國永叼著魚乾,猛踹明明看起來也沒鎖可是就是拉不開的紙門。不僅如此,房裏還傳出壓抑的喘息。誰啊!誰在裏面看磨刀的視頻啊!這項活動不是已經被審神者以有礙刀身健全禁止了嗎!?

「和泉守在哪啊?他今天的石頭份還沒投完呢!」陸奧守扯著破鑼嗓到處找刀。

同田貫成功地把頭上的樹葉變成了金貨,短刀們睜大了眼,紛紛往博多藤四郎手裏的小豬撲滿投錢,大俱利伽羅和山姥切國廣在一旁報以奚落的掌聲。

 

 

 

翌晨。

 

「我怎麼覺得你一夜之間好像成熟不少。」

教室裏,加州清光一邊塗指甲油,一邊窺視旁邊撐腮凝視著窗外的和泉守兼定。

「哼,你這個幼稚的女高中生,根本就不能理解所謂的成長之痛、青春之殤。」

「太刀硬要去合打刀的刀鞘,想也知道會痛。」大和守安定放下書包,開口道。

「你們在說什麼?」加州清光歪著頭,「啊!我指甲油塗出來啦!」

「風雅之事,何以一從你們嘴裏說出就變得如此低俗?可悲也,可嘆矣!」歌仙兼定喃喃道,他攤開宣紙,振筆寫下一闋香奩之詞。

「我並不想理解被大兩號的腳硬穿進去的鞋子的痛苦。」

「雖說最初很痛……」和泉守說著說著,忽然一臉嬌羞,儼然一副青春少女偶像被拍到與知名不具男性友人去溫泉旅館一遊的私寫曝光的神氣。

 

「嘖。」正在送教室日誌,剛好路過打刀班的堀川國廣恨恨地看著教室裏面。

 

虧他還想趁和泉守變得軟弱的時候一舉將他攻下,卻沒想到某隻卑鄙的老色狼也跟他想到同一個方向。不過無所謂,反正暗殺、偷襲、劫財、搶親,他都很擅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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